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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和写文章

发布时间: 2020-01-03

叶广芩在《豆汁记》里用很长的篇幅说写文章和做饭。她写熬豆汁,写做麻豆腐,写烧饼和火烧的区别,写炒花生仁,写做香肠,写醋焖肉,写樱桃肉,写鸽肉包,等等。她说她心甘情愿地和红盐白米打交道,是源于与生俱来对厨艺的热爱,就像后来偏爱的文学。她又说写文章好比和面,初写成不过是刚把面和成一个团儿,面得不停地揉,文章得不停地改,面里的疙瘩揉开了,文章里面的硬伤病句改过了,只是完成了一半。还不行,面得搁在一边饧,最少得饧俩钟头,文章得搁,最少搁半个月,饧好的面再揉,搁过的文章再改,基本上就可以拿出去了。急茬的面(疙瘩汤除外),急就的文章(除非天才)一般经不住推敲。这么长长的一段话,读了再读,品味了再品味,细细想来,这么多年,饭真真是白做了,文章是真真白写了。

于做饭中的和面而言,我一直是羞于启齿。我总是用我不会和面为借口尽可能避免做面,但又暗暗对那些经常在家做长面短面干面汤面荤面素面等等各种各样面的人心怀羡慕,及至后来想开了干脆大大方方在外面吃,在朋友家吃,反正吃哪里的面到胃里面都是一个味道,一个效果。现在看来真真是肤浅。和面,不只是解决胃的问题,而是在整个和面的过程对人性的修炼,对人性的沉淀。我不是不知道和面的技巧和方法,而是缺乏和面需要的不急不躁的耐心,不温不火的心劲儿,不忙不乱的神定气闲,和耐得住性子的淡定和从容。每次和面都是火急火燎的,而真正急什么,燎什么,自己还真没有细细想过。再说说写文章,或公文,或习作,何曾认认真真就结构,就语法,就文字,甚至就标点符号细细想想,更谈不上推敲二字。古人常说,文章千古事。一文一字它既反映了文章内容代表的客观事实,也反映了写作人的思想境界、写作水平和基本素养品质。鲁迅称司马迁《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刘向亦称其"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如若没有一遍一遍的字斟句酌,没有一遍一遍的反复修改,是难以做到字字珠玑,篇篇锦绣,掷地有声,也难以在史学和文学产生那么深远的影响。叶广芩的文章被称为"独一无二,难以超越"的京城家族文学,不只是她延续了明清以来京都语言的薪火,更重要是她难能可贵的京都文化底蕴和出身贵族却把平民生活过成经典的心态。

叶广芩说,火候到了,饭就熟了,人品到了,文就熟了,就这么简单。看来叶广芩饭做的好,文写的好,人也真真活的通透。正如她同样说过的一句话,创作是一个人的事,德行要托得住。

 

 

                                                                        大荔检察院  闫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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