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私被母爱抢占后,父爱最常跟的是如山这个词。可是如山太模糊了。
可以说父亲如山般沉默,肩扛的责任如山般沉重,也可以说在成长过程中,我们和父亲的关系没那么亲昵,如山般相隔。
又是一年父亲节!想起了我过世多年的老父亲,虽殁二十有载,但音容犹在,历历在目,令我无时不在魂牵梦绕。
这些年,我的女儿也从懵懂无知的婴童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作为父亲,我从开始照顾孩子吃饭穿衣,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进校园学书知礼,做了十多年父亲的我,对“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古语体会尤为深刻。
常记起,父亲出生于一个革命家庭,爷爷为了伟大的信仰跟随革命的征程东奔西走,出生入死,但命运多戗,英年早逝。父亲姊妹兄弟六人由奶奶经管长大,作为长子的父亲为人品行敦厚,不喜言谈但睿智开化,早早承担起家庭责任,寒冬腊月里,他不顾数九严寒挽起裤腿过河砍柴供家人取暖,烈日炎炎,他干完单位的公事每天来回骑车三十里路回村收割成熟的麦子帮助家里打理农活,应了“老哥即父”这句老话,他默默把兄弟姊妹一个个拉扯成人,成家立业,操持这个大家庭让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记忆中的他擅长楷书钢笔字,清秀的字迹好比当时的蜡版打印出来的一样,他有干不完的公事和料理不完的家事,很少笑容,但偶尔也会像孩子一样跟我们分享一个他讲了不知道上百遍的笑话,当然他最开心的时候,应该还是在每年过年,给我穿上新衣服后拿尺子量我突飞蹿升的身高,那是我记忆中他笑的最开心的时刻。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长者,父亲在潜移默化中教会了我很多朴实无华但却受用一生的道理,比如“不管啥时候,你都得把自己干的事当个事干,因为这就是你的主业,就像农民种庄稼一样”,“不要羡慕人家的生活条件,自己奋斗得来的才是最好的”等等,这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语,给了我用之不竭的动力,时时催我奋进,像明灯一样处处照亮我的人生旅程,在我最孤寂落寞,颓废无助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开车回到老家山上他的墓地前,为他老人家敬上一枝香烟,酹几杯清酒,和他娓娓道来,倾诉衷肠,这样的交流方式直到我最后释然了顿悟了,如同他老人家在世时交流一样,最亲的亲人,有时候甚至有了知己朋友的感觉。
记忆中的他,过年过节时定会按照古老的习俗摆置家中的活动,比如他会自己动手杀年猪,张罗全家打扫屋内屋外,他自己写春联,包粽子,腌咸菜,炖肉做菜,他有一手好厨艺,锅头上的活样样在行,相比这一点,我这个父亲得分一定是不及格!记忆中,他的酒量不大但是他与家人欢聚的其乐融融一定是我记忆中他最能代表长者风范的瑰丽时刻,那个时间那种单一的腊酒--店头大曲的曲味至今让我感怀不已……,这个不断壮大的家庭慢慢成了一个大家庭,他就是这个大家庭的顶梁柱,一切都在他的规制下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水到渠成,他喜欢社交,有很多良师益友,家里经常会来他的朋友和我们一起用餐。
那个年代,我们的家宴谈不上美味佳肴,但是一定会充满着主人的一片盛情,他老人家也时常教导我“一个好汉都要三个人帮啊,多交朋友,拿出你的真心对人家”,教我学会进退,不能一味建功,更要学会保护,学会包容,殷殷期盼,谆谆告诫,让我墨齿难忘,在我此后的人生道路上,我经常以他老人家的肺腑之言做为我的做人做事之鉴,斩获不少,收益颇丰
记忆中的他,除了制服,很少买衣服,但却洗的干净整洁,穿着得体,真正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让我从小就知道了不去浪费的道理。
正如歌词所说“世间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作者:黄陵县人民检察院 刘万里 编辑:胡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