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的故事

左：西安车站 老方与检察官、管教民警合影留念 右：怀化车站 老方与扶贫干部 

　　这两张照片上，老方脸上始终洋溢着轻松自然的笑容，这也许是老方人生中最温情且珍贵的照片。在西安车站广场拍完照，老方说，家里一贫如洗，对社会也无力回报，在自己死后自愿捐献遗体，希望科学家们通过研究能够攻克疾病，拯救更多的人...... 

　　老方紧锁心门 不愿吐露盗窃原因 

　　2018年9月7日，西安铁路运输检察院驻所检察官雷光霁、刘锐初见老方时，他身形佝偻，走路跌跌撞撞，口齿不清，眼神涣散，神情慌张。在收押民警办理收押手续间隙，检察官询问了犯罪嫌疑人老方，老方对个人情况、身体状况、涉案情况，虽然有应答，但是言辞闪烁，对于盗窃的事实供认不讳，但是对其盗窃的原因，老方只说自己缺钱花，其他一字不提，对家庭情况更是闭口不答。雷光霁和刘锐没有追问，转向驻所医生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是否具备羁押条件。办理好入所手续后，雷光霁提醒管教民警、巡控民警和监控民警密切关注此人的动向。 

　　然而，雷光霁和刘锐通过向办案民警和驻所医生了解到，老方因为小脑萎缩导致共济失调，身体平衡感差，行走不稳，走路像喝醉酒一样，口齿不清，但精神状态正常，这个疾病是遗传性疾病，目前国内外没有治愈办法，老方家中一定还有其他人也患此病。想要了解更多情况，必须让老方自己说出来。刘锐通过监控视频观察老方在监室内的活动情况，发现除了吃饭和休息时间，老方总是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神情呆滞，不与他人交流。放风时间也不外出活动，依然呆坐在角落里。雷光霁和刘锐想要通过管教民警更全面深入的了解老方的情况时，管教民警说：“老方很孤僻，平时很少言语，从不与他人交流。每当问及家庭情况时，三缄其口避而不答。”管教民警因为老方行动不便，在日常管教中也多番照顾，也不勉强其参加集体学习和集体劳动。 

　　检察官真情帮教 老方敞开了心扉 

　　刘锐以开展日常谈话教育为由，将老方带至谈话室，先是递上一根香烟，老方没有接。刘锐说：“不抽烟挺好的，刚好我也不抽烟，闻不惯烟味。”先询问了这几日在监室生活起居情况，同监室人员对其是否友好，饮食是否习惯。一问一答，还算顺畅。可是当刘锐问到，家中父母身体情况、子女上学情况时，老方停止了回答，头深深埋在怀里。刘锐继续说：“小脑萎缩共济失调是遗传性疾病，你家里父母和孩子一定还有人患有这个疾病吧，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即使想帮助你，也不知从何帮起啊。”老方说：“这是不治之症，你们也帮不了我，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是活不久的。”“老方，据我了解，这个疾病和人的寿命本身没有关系，但是和行动力有很大关系，最多造成瘫痪在床，一般不直接危及生命。也许我们不能帮你治愈疾病，但是可以为你提供其他的帮助，例如给你孩子一些帮助。”说到这里，老方抬起头，泪眼婆娑，哽咽着说：“你们真的能帮我的孩子，孩子太可怜了。”“你先平复一下情绪，慢慢说。”“能不能给我一根香烟。”老方擦了擦眼泪，望向刘锐。 

　　原来老方这次偷窃东西是因为两个孩子开学了，学费虽然减免了，但是生活费还没着落。母亲患病卧床不起二十多年，一年前刚刚去世，家里的积蓄早就消耗殆尽。父亲年近八旬，没有劳动能力。自己身患疾病行动不便，虽然四处零星打工，但因为身体原因均不能长久工作，收入甚微。妻子在宁波打工，节衣缩食，支撑整个家庭生活开支。三个孩子中大女儿也因小脑萎缩共济失调卧床不起，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二女儿和小儿子虽然目前身体健康，但是这个隐患一直都在，不确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全家都是当地精准扶贫的对象，总觉得生活没有奔头。刘锐将所有情况一一记录下来，告诉老方：“老方，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我们会尽所能去帮助你，也希望你不要对生活丧失信心。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尽如意顺遂，有的是健康问题，有的是经济问题，还有的是情感问题，问题有千万种，但是我们的生活心态很重要。大道理，您比我年长，比我要懂得多。我只想说的是，人活着就要有希望。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我们深爱的和深爱我们的人，想想你年迈的父亲，岁月蹉跎近八十载，依然没有放弃生活，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的妻子虽然没能和你过上好日子，但是有一个自己的家，不管多累多辛苦，回到家里有你，有孩子们。还有你三个孩子，他们还在盼望你能早点回家，等着你一家团圆。”老方双手颤抖，深深吸了一口烟，说：“谢谢检察官，没想到你会和一个犯罪的人说这些话，你们都没有放弃我，我更没有理由要放弃自己，希望检察官能帮帮我，我想能早点回家，我也愿意接受法律的惩罚。” 

　　检察官耐心释法，老方认罪服法 

　　雷光霁了解案情后，告知老方认罪认罚能够从宽处理。老方表示自愿认罪，但是认罚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家里经济确实困难，面对公诉人提出的两千元罚金建议，自己无力承担。雷光霁向老方解释到，认罪认罚是法定从宽处理的条件，认罪就是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认罚就是自愿接受刑罚责任。如果你没有履行财产刑的能力，我们通过调查证实后，你可以向法庭递交减免罚金的申请。雷光霁提出调取老方的罪轻证据的建议，并积极与看守所、法制监管支队取得联系，由西安铁路公安处统筹协调，调取了老方精准扶贫档案材料；千方百计联系被害人，向被害人介绍老方的家庭情况，获得了被害人出具的谅解书；看守所对老方的身体状况进行了全面检查。在调取上述材料后，提交给法庭审理。法庭充分听取了控辩双方的意见，对老方判处主刑时考虑其具有坦白情节，并且得到被害人的谅解，予以从轻处罚，对老方判处附加刑时考虑其家庭经济困难、身体残疾，酌情从轻处罚。最终老方因犯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千五百元。在检察官的建议下，老方向西安铁路运输法院递交了减免罚金的申请。 

　　检察官慷慨解囊 老方平安回家 

　　2019年4月5日，老方就要刑满释放了，因了解到老方进来时身无分文，随身除了几件衣物外，身无长物，家属也没来给其送衣物，生活日用品都是管教民警自费给其购买的，其家属从来没有来西安看望他，父亲年迈，妻子打工无暇，而且来回路费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雷光霁和刘锐担心老方刑满释放后，就要流浪他乡，漂泊无依，有可能再次走上歧途。为了能让老方平安回家，真正回归正常生活，雷光霁和刘锐回到单位后，发出倡议，由全院检察干警自愿捐款筹集路费。雷光霁还联系了西安站派出所王鹏所长为老方购买了火车票，特别安排了下铺；刘锐联系了老方的扶贫干部谢喜爱女士，将购票所剩的800元钱转交给扶贫干部；管教民警赵飞开车将老方送到车站。还给老方买了方便食品和饮料。 

　　监督维护在押人员合法权益工作永远在路上 

　　老方平安回家了，西安铁路运输检察院监督维护在押人员合法权益的工作却永远在路上，他们牢固树立标本兼治、重在治本的治本安全观，既注重依法保障在押人员合法权益，又有利于促进罪犯改造，有效降低罪犯刑满释放后重新违法犯罪率，在老方身上，他们真正实现了政治效果、社会效果、法律效果的统一。老方因病致贫，原本脱贫能力就不足，后来因为一时贪念步入歧途，倘若任由其刑满释放后四处流浪，将会出现因案致贫、因案返贫的后果，让这个家庭彻底没了希望。帮助贫困在押人员顺利回家既是监督维护在押人员合法权益专项活动的践行方式，也为精准脱贫攻坚战贡献一份力量。 

　　（作者：西安铁路运输检察院 刘锐 陈娜 编辑：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