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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过年

发布时间: 2019-01-29

 

年关将近,不管是小区里还是街道上,道路两旁都挂起了一串串红彤彤的灯笼。白天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一入夜,寒风中轻轻摇摆的灯笼照映着回家的路,不由让人感叹“过年了”。

小时候过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情,一放寒假我就会被送回住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全家人都必须严阵以待,随时听从调遣。腊月二十三祭灶,爸爸和叔叔翻出最大蒸笼清洗晾晒,妈妈和婶婶和面备馅,而我的任务就是拉风箱烧火。烧火虽然好玩,但不一会就会觉得无聊。奶奶也没闲着,看锅烧热了她就从案板下的小坛子里舀一勺菜籽油,开始炒油面。我最喜欢吃奶奶包的油面包子,从油下锅起我就被仿佛钉在了小马扎上哪里也去不了,眼睛跟着奶奶手上下翻转,油香裹着面香顺着呼吸进入我的心肺,简直要把我魂儿勾出来,就连奶奶叫我加火都没听到。

我最最喜欢的还会赶年集。腊月二十五到二十七,乡镇街道有年前最后的集市,家里过年招待亲戚要用的肉鱼菜、米面油、瓜子糖果都要在这几天采买好。每次我都嚷嚷着要跟过去,在集市上穿来穿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在城市吃不着看不到的各种新奇玩意我都想挨个瞧一瞧。即使什么都不买,光是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吵闹闹的吆喝叫卖声都能让我兴奋半天。

腊月二十八就要开始准备年夜饭了。爸爸和叔叔把之前买回来的肉统统剁开,砍排骨的砍排骨,剁馅儿的剁馅儿。奶奶带着妈妈和婶婶开始另一项重大工程:油炸。烧上旺火,倒上宽油,先炸素的再炸荤的。豆腐、丸子、带鱼、酥肉、过油肉一一下锅,炸好的全部用脸盆装上,满满的堆成小山。整个院子里到处弥漫着油香、肉香。我和伙伴们一边放炮,一边穿梭于各家厨房之间,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叼一块油豆腐或者刚炸好的肉丸子吃。那滋味,就是挨打挨训也值得。

年三十一大早,爷爷要开始写对联了。一打红纸依次裁开,墨汁倒入砚台,我赶忙过去研墨,爷爷一边与大家商量,一边开始动笔,我负责配合爷爷的节奏拉住纸头保证纸张平整。大门上要贴的对联自然是爷爷提前好几天搜寻比较好的,除了这个,房间门、厨房、井台处处都要有。等到墨迹干透就要开始贴对联了,奶奶拿面粉调出一碗浆糊,爸爸扛上梯子,我端着碗帮忙递刷子递对联忙的不亦乐乎,高处贴“抬头见喜”,门口贴“出门通顺”,后院贴“六畜兴旺”……自然不能忘了倒贴的“福”字。

到三十晚上,那些一年没见过的伯伯、叔叔、哥哥们会端上自家的好菜来爷爷家聚会,一顿饭从七点刚过吃到十点,喝着美酒、就着小菜、磕着瓜果,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叙旧说新,共同度过一年的最后一天。一直等到12点敲钟了,叔叔便会出来点上一大串鞭炮,各家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我早已困意十足,就等着回屋睡觉了。

  初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穿好新衣给爷爷奶奶拜年,讨压岁钱那可得正儿八经的磕头作揖呢。初一的酸汤饺子也有讲究,谁家饭开的越早说明越是勤劳能干,不过吃饺子可急不得,一锅饺子里只有一两个里面包着花生或是硬币,就看谁的运气好能得到这一年的祝福了。吃到的自然乐得合不拢嘴,没吃到的也并不难过,因为初二开始就能跟着大人们串亲戚讨压岁钱去了……

如今每到过年,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过年没有年味。对于很多人而言,现在的过年是过关,发不完的红包、买不完的东西,走不完的亲戚,做不完的饭。过年七天,简直比平时上班还要忙碌,还要累人。

其实年味一直都在,只不过儿时我们是享受年味的主角,而现在我们成了营造年味的配角,成了那个要给孩子包油面包子的妈妈,成了要带孩子逛年集、放鞭炮的爸爸,成了要给孩子准备压岁钱的长辈。

想到这儿,我的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心底也开始暗暗期待新年的到来,从这个新年开始,就由我来给孩子带来新的年味吧。

(宝鸡市渭滨区人民检察院 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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